葉芳雲從李師師那邊出來後就準備回客棧，還沒有走幾步，就被人拉住了。葉芳雲沒有反抗，因為他感覺到了這個人的氣息。

“惜朝。”葉芳雲笑著喚了一聲。

顧惜朝一拉：“師父，跟我來。”

葉芳雲順從的跟著顧惜朝到了一個轉角，進了一間破舊的屋子。

“惜朝就住在這裏？”葉芳雲環顧四周，蹙眉，惜朝混的不好？

顧惜朝請師父坐下，自己去泡了一壺茶：“不是，我混的很好，現在是傅宗書的心腹之一。”

葉芳雲若有所思：傅宗書嗎？三個丞相之一，就在蔡京之下，但是……他沒有蔡京的能力。扳倒蔡京讓傅宗書上好像不好。

顧惜朝道：“扳倒蔡京之後再坑死傅宗書，諸葛神侯還算不錯，至少四大名捕可以信任。”

葉芳雲點頭：“你心裏有數就行。”

顧惜朝給師父倒茶，小聲說著自己的計劃：“機會來了，傅宗書要我去殺了戚少商奪回逆水寒劍，我會用這個機會對付他們。”

葉芳雲皺眉，戚少商麽？那不是惜朝的朋友？“惜朝，如果你為難的話，可以不去。”

顧惜朝神秘莫測的笑：“我不為難。”

“戚少商是你朋友，你舍得下連雲寨嗎？”連雲寨可以說是當年的葉芳雲建立的，後來藏劍山莊還給他們提供糧草，顧惜朝更是在連雲寨實現自己練兵的抱負……真舍得下？

顧惜朝挑眉：“戚少商又不是我什麽人。”

葉芳雲搖頭，嘖了一聲，惜朝總是這樣，死鴨子嘴硬。

“好吧，惜朝想做什麽，需要師父幫忙嗎？”

顧惜朝自信道：“師父放心，這次，一定成功。”

葉芳雲無奈：“好吧惜朝，師父沒你聰明，老實將計劃說出來。”

顧惜朝噙著笑容，不屑道：“戚少商要造反，傅宗書要殺他，僅此而已。不過我覺得，是傅宗書要造反，戚少商恐怕是掌握了什麽證據。逆水寒，證據那麽明顯，他當我不知道。”

“所以你打算將計就計？”

顧惜朝點頭：“師父一直說大宋要遭遇大難，所以徒兒就特意註意了一下大宋的敵人。遼人已經衰落，本身對付金國都有些困難，不足為懼。金國正是虎狼之國，野心很大，非常危險，不過想吞並大宋還不可能，除非大宋先幫金國對付遼人。西夏那麽小，實力也一般，不可能吞並大宋……所以現在只求皇帝別作死。而在三個丞相中，蔡京應該勾結了金國，傅宗書勾結了遼國……皇帝雖然無能，卻也不能忍受有人謀奪他的國家。我打算趁此機會除掉傅宗書，然後將大火引到蔡京頭上。只要皇帝肯罷免他們，葉慎言的事情就可以解決。”

葉芳雲想了想，有些頭疼：“你說得對，就按你說的做吧。”

“師父不要擔心，蔡京不會殺他們。無論多麽沒用，他們畢竟還是藏劍葉家的人，鑄劍術比一般的人要高的多。”

“我知道，蔡京在鑄造兵器，可能真要造反了。”葉慎言告訴他的。就是找不到救人的機會，葉家人太多了啊，他一次根本救不完。

顧惜朝摸下巴：“這樣更好，有證據。師父，你可以將線索洩露給四大名捕，恩，四個人中無情比較靠得住。他不但聰明，還叛逆，對皇帝也沒有特別的忠心。”其他人，正義感是有，對皇帝的忠誠也有，還不夠聰明。

葉芳雲點頭。

顧惜朝起身：“師父，時候不早了，你回去休息吧。”他得走了，不然黃金鱗又來找人。

告別顧惜朝之後，葉芳雲回到客棧，在門口，看到了慎言。

“莊主，你回來了。”慎言快速迎上來。

葉芳雲摸了摸他的頭：“怎麽不出去玩？”

慎言搖頭：“沒什麽好玩的。”

葉芳雲笑了笑：“好好，師父的錯，帶上你妹妹，一起去玩吧。”正好東京晚上有夜市，他也過過癮。

慎言皺眉，低聲道：“莊主，你明明知道她……”

葉芳雲揉揉他的頭：“師父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慎言低頭，然後轉身，片刻功夫，他帶著妹子出來了。

“莊主，夜市一定很好玩對不對？”妹子笑呵呵。

葉芳雲笑笑：“是啊。”然後一手一個，帶著兩人往周橋走。

東京的夜晚非常熱鬧，尤其是周橋一帶。周橋橫跨汴水河，又大又長，兩邊都是擺小攤子的人，橋上還掛著燈籠，美麗又熱鬧。和葉芳雲一樣無聊的東京百姓逛來逛去，偶爾還買點東西。

這樣的繁華與喧鬧，很快就會消失了……葉芳雲越逛越心煩。

歷史已然下了結論，他自問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改天換地。

慎言沒有什麽感覺，他不喜歡玩，不喜歡熱鬧。倒是妹子玩的很開心，滿手都是零食，慎言簡直淪為了妹子的付款人。

“莊主，很晚了，要回客棧嗎？”慎言叫醒了對著汴河發呆的葉芳雲。

葉芳雲突然嘆了口氣：“慎言，要努力啊，只有擁有力量，才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。”擦身而過的平凡人，在災難來時只能無可奈何的悲傷。

葉慎言冷冷道：“這個道理我早已知道。”

葉芳雲見不得孩子一臉嚴肅，忍不住揉了揉他俊秀的臉。葉慎言鼓著臉，看似不高興，心中卻十分滿足，忍不住順著芳雲的手蹭了蹭。

“回去吧。”葉芳雲說了一聲，一把抱起慎言。慎言呆住了，芳雲朗朗一笑，大步走人。妹子咬住一顆糖葫蘆，嘴裏酸酸的，心裏也酸酸的。

天晚了，該睡了。

葉芳雲陪著慎言說了一會兒話，等他睡著之後才悄悄出門回到自己房間。葉芳雲吹熄了燈籠，卻沒有睡覺，而是悄悄出門。

葉芳雲既不準備刺殺奸臣昏君，也不打算一個人逞英雄去救人，他現在大部分心力都在靖康之難上。事實上葉芳雲這次來京都最重要的，就是將一些金國的情況送給京都有能力的將軍。比如金國的騎兵怎麽對付，金國的情況怎麽樣，大宋地區的地形等……除了地形是葉芳雲行走天下的時候畫的，其他的來自後來的歷史書。葉芳雲相信的將軍不多，死守京都的李綱是一個。一個人的能力有限，所以要找有能力的人幫忙——最重要的就是，葉芳雲既不會領兵打仗，又不是朝廷官員，完全無法接觸軍隊。所以，將東西交給能利用的人，才是最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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